黄群慧：重视供应链安全，推动产业链水平现代化、价值链高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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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ID-19的全球肺炎疫情给中国乃至全世界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了诸多挑战和影响。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研究员黄群辉表示，在疫情冲击下，全球供应链布局可能面临重大调整，这不仅是一个挑战，也是中国推进产业链层次和高端价值链现代化的一个重大机遇。建议根据疫情对不同行业的影响，对中国供应链进行分类管理，以快速恢复供应链，促进供应链的全球战略调整。

3月31日，越南政府宣布将从4月1日零时起在全国范围内实行为期15天的社会隔离。新华社

要点如下:

疫情的经济影响程度主要取决于两个变量:疫情范围和疫情持续时间。现在，这种流行病的范围已经蔓延到全世界，对经济的全面、严重和非短期的影响也应该得到一致同意。具体到产业链和供应链，在当前全球价值链分工的国际生产模式下，需要充分理解疫情的深刻和广泛影响。考虑到中国在全球供应链中的地位，有必要从“百年巨变”的战略高度，了解中国产业链和供应链为应对疫情影响所采取的措施。

目前，疫情的影响已经影响到全球三大生产网络，全球供应链中断的风险正在上升。世界制造业可分为三大网络:以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为核心的北美自由贸易区；以德国、法国、荷兰和意大利为核心的欧盟；以及以中国、日本和韩国为核心的东亚。全球制造业产出的50%以上来自亚洲。2019年，亚洲制造业国内生产总值超过7.1万亿美元，其中中国占近60%。因此，疫情对中国制造业的影响将对全球产业链产生巨大影响。

疫情对全球供应链的影响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中国供应链按下暂停按钮后，率先影响全球供应链的某些环节。根据世界上最大的商务协作平台——交易量支付平台——的交易量数据分析，剔除1月至2月春节前后的影响，截取2月16日开始的一周数据，可以看出中国整体贸易活动下降了56%，中国企业之间的订单下降了60%，中国企业与国际企业之间的交易量下降了50%。第二阶段，随着疫情的蔓延，海外供应链的受阻和需求的下降将进一步影响中国的产业链。三月之后，日本、韩国、意大利、德国、法国等欧洲地区以及北美都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挑战。3月中旬，许多汽车公司关闭了欧洲和北美的制造商。在我国疫情稳定、复工率不断恢复的情况下，在外部疫情的影响下，我国供应链可能会从供应中断转变为需求中断。第三个阶段是全球供应链中断的风险。全球三大生产网络受到极大冲击，全球价值链分工下的供需相互重叠，使得全球供应链面临中断风险。现在看来，这种流行病对全球供应链的影响正在从第二阶段演变到第三阶段。在受到三大制造网络的影响后，从积极应对疫情影响的角度来看，各国将从供应链安全的角度调整其供应链，这将不可避免地加剧去全球化的趋势。

全球供应链正面临着巨大的调整，这不仅是一个挑战，也是中国推进产业链层次和高端价值链现代化的一个巨大机遇。面对疫情的全球蔓延，中国率先控制疫情，获得了经济复苏的机会。现在看来，在第一阶段，中国产业链大规模外移的压力应该减轻。只要中国有效预防和控制进口案例，中国将迎来供应链修复和调整的战略机遇之窗。一方面，对于重点行业、重点产业环节和重点核心企业，推进其供应链的本地化和区域化；对于一般行业、环节和企业，推进其供应链多元化和数字化改造，提高中国产业链的安全水平；另一方面，在尽快修复供应链的同时，注重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中国产业链的现代化水平将得到提升，价值链将攀升至高端，从而在全球供应链中占据更有利的竞争地位。

对于典型流程生产的行业，如化工行业，上游炼油和化工环节一般受疫情影响较小，春节期间连续生产，但负荷发生变化。然而，这一环节属于资本密集型产业，发展惯性大，产业链粘性强，供应链紧密。一旦拆分，市场难以恢复，因此有必要确保企业不会有重大资本风险。目前，由于油价的大幅下跌，上游炼油和化工行业获得了巨大的机遇。该行业下游精细化学品主要是中小企业，由于全球疫情的影响，防疫化学品的需求可能会增加，因此我们应该抓住这一难得的市场机遇。但是，对于一些处于产业链中游的化工原料，如橡胶和塑料，中国高度依赖日本、韩国、美国、意大利和德国，这将随着疫情的发展影响中国的产业链。应该注意的是，由于精细化工终端产品的强特异性，疫情的影响将使需求大幅波动。为避免由此带来的产业链冲击，可适当增加中间化工产品的比重，同时应推动供应链的全球布局多元化，灵活应对精细化工终端产品订单变化带来的风险。总的来说，疫情给大型化学工业带来的机会多于影响。关键是要及时全面恢复生产，抓住机遇，推动化工行业高质量发展。

▲在山东潍坊柴蔚集团第一工厂装配车间，工人们在装配线上组装发动机(3月19日摄)。新华社记者郭旭雷照片

对于汽车、电子、机械、家电、服装等离散制造业，疫情似乎影响更大。第一阶段，从湖北和武汉的产业集中来看，汽车、新一代电子信息技术和生物医学将受到很大影响。以汽车为例，湖北汽车产业的供应链影响将最为突出。湖北是中国四大汽车生产基地之一，也是零部件企业的聚集地。2019年，湖北省汽车产量为224.75万辆，约占国内汽车总产量的9%。截至2018年底，湖北省汽车制造业规模以上企业1482家，汽车工业主营业务收入6663亿元。

2月10日，韩国五大汽车公司暂停了海外生产；2月14日，日产汽车有限公司停止了在日本九州的两条生产线的生产。随着疫情向三大生产网络的发展，在第二阶段，欧美许多企业都宣布停产。随着疫情在海外蔓延，它将对中国汽车和汽车零部件的进口产生影响。这种传递将使全球汽车供应链受到不可估量的影响，同时也将走向第三阶段，面临全球供应链中断的风险。一般来说，在第一阶段，中国工业供应链对全球供应链影响较大的行业包括纺织服装、家具、电子、机械设备等。

从全球疫情对中国供应链的影响来看，在第一阶段，作为供应商，由于国外需求的减少，上述行业将受到影响，如服装、半导体和集成电路、光学和精密仪器、化学品、空监管机构、玩具和家用电器等行业也将受到影响。作为需求方，机电、化工、光学仪器、运输设备、橡胶和塑料高度依赖日本、韩国、美国、意大利、德国等国家，这些国家更容易受到疫情升级的影响。特别是对于光学成像、医疗设备、车辆及零部件、集成电路和半导体等产品，从疫区国家进口的高附加值零部件和设备面临中断风险，将受到很大影响，但它们也是中国替代创新和自我升级的机会。此外，目前的资源进口受疫情影响较小，下游产业(矿石、能源)在国内进口链中的成本低于价格。

从中央到地方，都制定了一系列措施帮助企业恢复工作和生产，支持企业渡过难关。一方面，从整体和系统的角度来看，我们应该协调和加强各种政策和措施，如税费减免、利息减免、贷款展期、企业经营成本补贴、物流顺畅和方便制造企业通关等。另一方面，要抓住关键环节、关键企业和关键问题服务企业，确保整个供应链的正常运行。

▲各地正忙于恢复工作和生产。新华社记者王建伟照片

对于中小企业，要加大支持力度，特别是要注意保护掌握关键产业链核心技术的“小巨人”企业的稳定运行。首先，在卫生防疫方面，要加大对中小企业的公益性支持，提高中小企业的卫生防疫能力，允许中小企业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快恢复工作和生产；其次，我们必须鼓励这些行业和企业创新其业务模式，并尽可能地创新和扩大其在线和个性化服务模式；第三，要充分发挥公共平台和大型平台企业对中小企业的服务支撑作用，降低其运营成本，提高其运营便利性。

尽快采取综合措施对企业进行临时救助和修复供应链是必要和紧迫的，但从长远来看，建立供应链安全评估和风险预警系统是必要的。这可以归类为2019年中央政府提出的产业基地再造项目的一部分。通过供应链评估和风险预警，科学评估疫情冲击对供应链的溢出效应和传导效应，分析和评估供应链整体和关键环节对疫情的抗冲击能力，为应对疫情冲击提供科学依据。一方面，有必要根据行业特征分类建立相应的供应链安全评估和风险预警系统，包括区分流程制造和离散制造。在离散制造业中，目前，对于产业链长、对出口影响大的机械、电子、汽车、家电等重点行业，供应链安全评估机制正在迅速建立。另一方面，根据重点产业集聚区，建立相应的区域供应链安全评估和风险预警制造。例如，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等许多有产业集群的地区也需要重视。通过该系统，被监控的数据和信息可以及时反馈给供应链参与者和其他利益相关者，使所有参与者能够及时采取相应措施抵御可能出现的风险，从而帮助行业规避供应链中断带来的风险。

融资问题一直是中国中小企业的一个主要制约因素，在遭遇重大灾害时，这一问题更为严重。政府应从供应链金融的角度帮助企业恢复供应链运作，这是政府推动产业供应链柔性建设的重要环节。

应当为受这一流行病严重影响的行业建立关键的监测机制，如批发和零售、住宿和餐饮、物流和运输、文化旅游、汽车制造、电子信息、纺织和服装。对于有发展前景但暂时陷入困境的企业和项目，不要盲目放贷、断供、压贷，要延长贷款期限，降低收费和利率。允许通过庭外和解免除受影响债务人的旧贷款，免除担保人的代偿义务，以避免相关违约对其征信资格的损害。政府出面协调核心企业、供应链企业和金融企业之间的关系，促进核心企业确认交易权，降低金融机构成本，同时降低中小企业贷款利率。

多种方式推进工业供应链的产业平台，与上下游伙伴企业合作，聚集各种生产要素，促进资源高效配置和供需准确匹配，推进供应链全过程的数字化、网络化和智能化，更好地服务供应链网络中的企业，这也是政府提高供应链建设灵活性的出发点。供应链中的核心企业可以经常发挥供应链平台的作用，协调供应链中的企业关系。政府应重视培育产业链中的核心企业。一方面，通过提高这些核心企业的创新能力，将创造出更强的创新力和更高附加值的产业链；另一方面，可以提高核心企业的数字化能力，提高整个供应链管理的信息化、现代化和系统化水平。政府应以数字化建设为目标，推进新一轮基础设施建设，支持企业加强供应链流程数字化管理能力建设，利用数字化技术抵消供应链的不确定性，推进供应链管理的效率改革。

首先，通过恢复中国巨大的生产能力，我们将增加全球防疫物资的供应，支持世界防疫工作。二是推进供应链安全领域的国际合作，与主要贸易伙伴形成供应链安全联合声明，建立多渠道、多层次的供应链安全体系，探索“供应链反恐合作计划”、“供应链自然灾害应对计划”等合作形式，合作应对潜在的供应链中断风险。第三，与国际海关组织、国际海事组织、万国邮政联盟等国际组织合作，形成海事、航运、邮政等领域的长期合作机制，构建跨地区乃至全球的富有弹性的供应链。第四，鼓励中国企业加快“走出去”步伐，提高中国企业进入海外市场和供应链的能力，形成高度协调、友好合作的供应链战略伙伴关系。第五，支持中国企业加强对核心技术、重要原材料和关键节点资源的控制，加快全球消费市场营销网络建设，增强参与和构建全球供应链的主动性。第六，将全球供应链合作与“一带一路”建设有机结合，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加强数字供应链体系建设，打造“数字丝绸之路”，促进核心生产要素、区域优势资源和产业链上下游环节的有效合作。(编辑:舒(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