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非：华为的操作系统要想超越安卓和苹果的操作系统，不会超过3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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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肖任郑飞、贾政来自兰雪岩久

2020年4月22日上午，任在华为深圳总部接受了《龙》杂志总编辑贾政的专访。

最近，美国政府成立了一个新的工作组，鼓励美国企业通过全额补贴的方式撤出中国。在这次采访中，表达了自己对这一事件的看法。他说:“把产业链转移到中国是错误的，因为中国经济必须走向全球化。只有全球化才有竞争力，没有全球化就没有竞争力。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单独建立全要素能力。光是一个国家建立全要素产业链的成本就非常高。”

早在2011年，当时的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就问苹果的乔布斯:“乔布斯先生，在美国生产iphone需要满足哪些条件？”乔布斯回答说:“这些工作不会回来了。我们在中国雇佣了70万名工人，需要3万名工程师的支持。如果你能培养这么多工程师，我们可以把工厂迁回美国。”九年后，苹果仍然将中国视为最重要的生产基地。

在这次采访中，任还回应了向加拿大、美国、西班牙等国捐赠防疫物资的动机。“西班牙国王打电话给我，我们紧急运送了一批防疫材料。向美国和加拿大的捐赠是在他们请求帮助后才进行的。总的来说，人们需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只要有帮助，我们将尽我们所能支持他们。这些捐赠是人道主义援助，没有目的，也没有任何交换条件。”

前一段时间，任旗下已退休子公司的董事们热议，很多人猜测这是在为退休做准备。任澄清说，“这是为了清理几十年来的一些子公司，让基层的年轻人辞职后再担任职务，这并不代表什么信号。”公司让我们按照程序退出子公司，并按照程序解雇了我们所有人。这是正常的操作，没有任何意义。”

以下是采访的全文:

贾政:你好，任先生。感谢您邀请华为到深圳并接受《龙》杂志的独家采访。每个人对你和华为都不陌生，尤其是去年5月你采访中外媒体的时候。去年回答记者提问时，美国是在大环境下压制华为的。当时你还说，尽管中美之间存在冲突，但华为将与美国一起为人类社会做出贡献。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6月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指出，“中国正处于近代以来最好的发展时期，世界正处于百年一遇的巨变之中。”今年春天以来，随着COVID-19疫情在世界范围内的蔓延，人们进一步加深了对“百年不遇的巨变”的理解。作为一名企业家，这次你如何看待人类命运共同体、全球经济一体化和未来？

任:目前，中国最重要的是不断提高自身实力，依靠科技、人才和教育来缩小与美国的差距。没有科学，没有人才，没有良好的教育，就不可能有好的工农业发展。首先，中国仍然想变得强大。例如，我们的农产品与美国的农产品在价格和质量上有一定的差距。未来如何促进生物科学的进步需要向美国学习。我们应该仔细分析我们的弱点。例如，许多低端产业已经转移到泰国和越南，但现在泰国和越南也开始进行产业升级，并不断争取中国高科技企业的搬迁。现在，我们不仅要与美国比较我们的政策优势，还要与泰国和越南进行比较。如果我们的优势不能与之相比，那么我们的目标和理想就不容易实现。因此，我们需要不断优化和升级产业环境，增强国家竞争力。

贾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教育强，国家就强；教育强，国家就繁荣。在一次采访中，你说一个国家的繁荣是在小学教室的平台上实现的，你多次提到基础教育在中国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农村地区。然而，目前的应试教育使社会关注高中的冲刺。如何提高教育质量，完善中小学教育体系，特别是欠发达地区的小学基础教育。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任:要使我们的国家更加繁荣稳定，首先要让年轻人有思想有道德。谁给了他们这些思想和道德？是一名小学教师。在十岁之前，应该是培养孩子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最好时机，因为他们不了解这个世界，也不受约束。如果采用好的教育方法，孩子的智力会得到很好的培养，他们的创新能力也会大大提高。在某个时候，他们会选择自己的科目来学习。一个国家的教育应该是丰富多彩的，不能标准化。

现在，主要问题是农村教育投资太少。原因是所有的资金都被用来建房了，教师的收入应该大大增加。事实上，老师是社会稳定的基础，孩子们通常会听老师的话。现在空.正在建造许多房子你能为建造这些房子提供资金吗？这样欠发达地区的孩子就能有更多的营养，如果他们茁壮成长，他们就会为国家服务和做出贡献。"一个国家的繁荣是在小学教师的平台上完成的."这句话是普鲁士的毛奇元帅在1870年提出的，我只是引用了它。

此外，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被名牌大学录取并承担社会责任。高级职位很少，所以我们不能都走这条路。我们应该发展职业教育。如果我们学习一门技术，我们就能找到工作，摆脱贫困。包括复员军人的安置，现在有几千万复员军人。退伍军人安全部门近年来工作出色，为国家的稳定做出了贡献。退役士兵转业时，是否有可能把职业技术学校连接起来，学一门技术，学一门手艺，这样就业就不会太困难，对社会也有很大的贡献。

我们不能完全接受精英教育。许多人不需要走那一步。他们必须进行多样化的职业技能培训。在职业培训中没有必要采用一两千人一起学习的教学方法。教师接受学徒也是职业培训。在德国的许多职业学校里，有二三十个人，也就是教师带学徒。教师收取的培训费可以支撑整个家庭，学徒也可以带出来。尤其是像德国的汽车工厂，我曾经去过德国斯图加特，工程学院的院长带我去看工程学院的新生入学。进入学校时，每个人都发了一个铁块和一张齿轮图。学生们被要求不要使用这台机器，而是用锉刀锉平这个齿轮，然后把它安装在变速器上，在路上测试。只有通过考试，他们才能被评分。为什么德国汽车的质量好？与我们的教育相比，我们只是画画，而不是练习。因此，制造的汽车无法达到德国汽车的质量水平。对于一个像中国这样的大国来说，它必须依靠真正的企业来充分解决就业问题。因为真正的企业需要多层次的人才，包括科学家、专家、工程师、技术员、技术员、工人等。所有这些人都有工作，社会稳定。

贾政:就像你说的，只有静静的水流才能在不经意间走得更远。请谈谈哲学原因。

任:小溪流水，永远是小溪；大河，静水和暗流，有强大的力量。长江是无为而治的最佳选择。不管你是否关心它，你都不会永远浪费河流。

贾政:面对COVID-19疫情和美国的进一步压制，2020年初似乎比去年更加困难。华为如何面对这样的双重挑战？

任:那就更难了。华为从2月1日开始不间断地恢复生产。春节期间，许多人加班，因为我们不得不与时间赛跑。这种流行病对我们的生产、销售和交付有一定的影响。一些配套厂家无法提高产量，物流无法运输。在确保健康和安全的情况下，我们帮助上游和下游启动它们。此外，国际物流也有影响。现在国际航班的数量已经大大减少，空的货运成本增加了3-5倍，这对我们产生了影响。

面对美国的镇压，我们仍然需要一步一步地克服它。我们在基础研究方面赶不上美国，很难补课。尤其是基础科学课。过去，美国做得很好，我们把它买了回来。现在，如果我们想自己做作业，我们需要花更多的钱和时间，经济效益会下降。

贾政:在全球疫情影响广泛、全球经济发展深受困扰的情况下，华为在国内外的生产和销售情况如何？疫情是否打乱了华为今年的整体发展节奏？

任:这次疫情并没有给电子行业造成很大的打击，因为大家都要在家里工作和开会，现在互联网非常繁忙。华为第一季度增长了1.4%，略低，我们没有停止工作，因为我们的医疗保健政府认为这非常好，我们及时增加了投资。最有影响力的行业是餐饮、旅游、空航空、酒店等。这种流行病对电子行业没有太大影响，但需求比以前更大。

贾政:很多人认为这次疫情会重塑全球产业链，欧美和日本国家会加快产业链核心环节向本国转移。你认为这种趋势如何？你认为这一趋势会对中国制造业产生什么影响？

任·:把产业链转移到中国是不对的，因为中国经济必须走向全球化。只有全球化才有竞争力，没有全球化就没有竞争力。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单独建立全要素能力，而且单独建立全要素产业链的成本非常高。目前，中国大量低端制造业正在向泰国、越南等国转移，美国正在压制中国的高科技产业。中国的制造业处于中层，这一定很困难，不能有太多的幻想。

贾政:我们注意到华为的p40手机根本没有谷歌，它配备了华为自己的移动服务hms。hms的海外推广进展如何，与谷歌相比，hms有哪些优势？最近，华为消费业务首席执行官于成东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华为的手机不能再使用美国部件。这是真的吗？

任:不用美国零件没关系，但是如果别人不买呢？安卓和苹果操作系统在全球的销量巨大，消费者已经熟悉这两种操作系统。华为是后来者，消费者很难认同我们的操作系统。因此，华为的操作系统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超过安卓和苹果的操作系统，但不会超过300年。

我们与谷歌和苹果的关系非常友好。虽然我们的手机没有配备安卓系统，但三星和其他品牌的手机配备了。我们的5g基站销往世界各地。苹果、三星和其他品牌的手机使用我们的基站，这使得它们生态化。我们要感谢苹果和安卓。如果5g性能发挥得好，它将帮助我们。安卓在帮助我们，苹果也在帮助我们。没有它们的生态，我们的基站有什么用？因此，华为的操作系统没有恶性竞争，只有在别人不给我们的时候才能找到出路。我们的操作系统刚刚启动。安卓生态系统中有280万个应用，但我们的生态系统中只有数万个。有一个巨大的差距。当然，我们的系统是后开发的，这将有一些优势，但这些优势只有在消费者体验之后才会被认可。

贾政:华为将来会取代所有美国手机部件吗？

任·:不，美国永远是我们的好朋友。去年，我们在美国购买了187亿美元的零部件，而过去是110亿美元，这大大增加了从美国购买零部件的数量。美国政府也批准了一些美国公司向我们供货。一些美国政治家的提议并不完全代表美国政府的意见。许多美国公司已经被美国商务部批准向我们供应零件。我们没有更换美国零件的想法。

贾政:在这次疫情中，华为向美国和加拿大捐赠了大量口罩和医用防护用品，但有人对此提出质疑，认为此举是为了让加拿大允许华为进入当地5g网络建设，影响孟晚舟女士在加拿大的引渡案。你如何回应这样的质疑？

任:我们为许多国家提供了防疫支持。这些不是我们的主要业务。我们的主要业务是信息和通信。例如，当西班牙国王打电话给我时，我们紧急运送了一批防疫物资。向美国和加拿大的捐赠是在他们请求帮助后才进行的。一般来说，人们需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只要我们请求帮助，我们就会尽力给予支持。这些捐赠是人道主义援助，没有目的，也没有交换。

贾政:作为一个中国企业，你认为赢得海外信任的关键是什么？中国科技公司能做些什么来赢得世界的信任？

任:要把客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诚实守信，遵守法律法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适应国际环境，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生存。

贾政:中美关系直接影响华为。你如何看待中美关系的发展，对两国关系持乐观态度？

任:华为是一家纯商业公司，在美国没有销售。目前，它对华为没有太大影响。

贾政:据我所知，华为至少有700名数学家、800多名物理学家、120多名化学家、6700名基础研究专家和6万多名工程师。华为如何吸引和培养最优秀的人才？

任:社会可能认为华为不会有这么多科学家，因为他们造就了科学家，有些科学家从事理论、应用和算法研究。我们在底层算法方面取得了很多突破。我们也称这些不直接创造价值的杰出专家为科学家。他们大部分是外籍高端员工，这构成了理论结构上的突破。因此，华为的学历还是比较高的。当然，在一些操作系统的研发中，中学生和大专生也占有一定的比例。吸引人才最重要的是使命感。提供一个想成为官员并有所成就的平台可以满足科学家们最大的愿望。事实上，科学家不关心其他任何事情，只关心如何实现他们的理想。

贾政:仁宗，我看过你写的很多关于华为的文章，比如“华为的红旗能撑多久？”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华为进入后任郑飞时代，传承了33年的企业文化基因会不会发生变异？你对华为未来10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发展有什么计划？

任:我在不在都没关系。华为将以惯性前进，我现在无法影响华为。我在华为是一个无能为力的人，我的权力不在我手中，而是在公司的过程中。我可以谈论我的想法和意见，但这不影响决策和计划。

贾政:你是华为的负责人和创始人。你已经76岁了。近日，媒体报道称，你在半年内两次辞去华为子公司董事职务。我想这是一个你将要退休的信息。你有这样的计划吗？如果有一天你退休了，你的生活安排和计划是什么？

任:这是为了清理几十年来的一些子公司，让基层的年轻人辞职后再上岗，这并不代表什么信号。按照程序，公司让我们从子公司退出，并按照程序解雇了我们所有人，这是正常的操作，没有任何意义。我没有任何爱好。如果有一天我退休了，我会喝茶，如果我无事可做，我会多喝两杯。上班喝咖啡吸收宇宙能量，喝茶自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