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剧中的职场女强人缘何频受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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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关系》女主角佟丽娅

前几天结束的电视剧《完美关系》的收视率还不错，但是口碑一直在下降。 无可救药的口口相传，都集中在女主角形象塑造上。 江达琳已经进入观众最不喜欢的女主角行列，她一出场就在假期被企业紧急召回，当观众认为她是业务能力出众、企业不能缺少她的坚强女性时，她下一步行动的“懦弱”频频打破眼镜。

同样，做房地产中介，热播剧《安家》中的房似锦形象似乎也有很多隔阂。

这些女性形象受到谴责，多少带出了现在许多都市剧、职场剧的通病:似乎纷纷戴上“大女主角”的帽子，除了明星演员的演员阵容之外，没有看到值得称赞的人物形象。 从《我的前半生》到热闹至今的女性人物塑造，常常被嘲笑的女性形象，特别是以女性的强烈形象而发光的人物塑造是否会停下脚步，我对此表示怀疑。

成也是“人设”，败也是“人设”

现在多部电视剧在人物塑造上，没有考虑人物的丰富性，只有一个“人设”打天下，这是人物扁平化的首要原因。

人设是影视剧编剧迅速发展到今天的新名词。 这个名词很滑稽。 原来，它是剧本创作环节的一部分——“人物设计”的称呼，是创作前期对人物的预设和描摹，编剧和导演据此展开并完成了人物形象的塑造，没有什么新意。 “人设”是这个自古以来就有的工序的简称，但这样的简化似乎也将人物制作的功能一并简化了。

例如“安家”的房间如锦，“欢乐颂”的安迪，“完美关系”的斯特拉“人设”是“女强人”、“职场精英”、“事业达人”，她们基本的“标配”永远是外表精致。 这不是观众的错。 扁平化的人物往往从高点开始，缺乏变化和成长。 就像歌唱者唱高音一样，不好看。

英国小说家EM福斯特在《小说的面貌》中将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分为共性人物、扁平人物、圆形人物三种类型。 有共性的人物不是个性特征，几乎没有名字，可以叫警察、媒人、流浪汉。 故事中通常有这样的人物，但他们基本上不能成为主角。 扁平的人物往往是作者某些想法的化身，如吝啬的阿巴贡、黑旋风李逵、及时雨宋江，这些家喻户晓的人物都是风景，成为不可替代的标签和“指示”，这一点从人物的绰号就很明显了。 圆形人物应该是人物创造的最高境界，安娜·卡列尼娜、包法利夫人、祥林嫂、阿q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在他们身上，我们不仅感受到人物鲜明的个性色彩，还蕴含着秘密的唯一特质。 他们跌宕起伏的成长经历和丰富的内心世界构成的命运交响，长期以来散发着独特的艺术魅力。

回头看，我们的屏幕“女王们”的扁平化有点像吗？ 她们经常以“花瓶”+“战斗机”的模式，排着队晃晃悠悠地出现，华丽地完成职场霸权和感情玛丽苏的双重任务。

其实在电影创作中，故事在先还是人物为王这个命题自古就有争议，源头可以追溯到古希腊。 之后，先哲亚里士多德判断故事排在第一位，人物排在第二位。 而且，不管这以前的争论哪一个是错的，我们至少在来自古希腊的史诗中发现了大部分古典艺术形象都有光环。 而且，这些艺术形象越来越偏离了他们赖以存在的故事，成为了具有某种独特意义的象征符号。 无论是普罗米修斯、哈姆雷特、包法利夫人、贾宝玉和林黛玉、梁山伯和祝英台。

前几天，“故事为王”这个词很流行。 之后，编剧们一起努力，比起大家讲故事，故事越来越精彩，故事更离奇。 但是，能让观众担忧和着迷的陆文婷、刘慧芳们却不见了。 于是，我们再次回顾，会发现一个基本的事实一直在那里。 多部优秀作品之所以受到观众的长期关注，是因为成功的人物塑造确实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毕竟故事编得好，人物不好找。

试图将人物“拉回现实”

要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独立女性形象，《从人到中年》中的陆文婷可以说是“祖母”级。 40年过去了，光是想起潘虹有点担心的眼睛，很多观众依然赞叹不已。 在电影中那个百废待兴的年代，作为“大女主”的陆文婷，既没有贴近美妆华服，也没有无处不在的“神助攻”，文弱的女医生饱受痛苦的家庭生活和事业快速发展的困境。 影片通过细腻的描写和真实的再现，几乎完美地将陆文婷疲惫不堪但依然坚韧向上的个性色彩展现在银幕上，塑造出集女医生、妻子和母亲于一身的立体形象，人物全身充满了中国知识女性的独特魅力。

陆文婷艺术形象的成功，是因为将人物置身于真实的时代背景和生活场景之中。 在成熟的史诗中，只有将人物置于困境甚至悖论的境地而痛苦、持续痛苦，才能展现人物独特的个性和成长历史。 这看起来很严厉，但应该是艺术作品塑造人物形象的法则。 另一方面，在现在的职场剧中，女性的形象被定位在“人设”的功能上，再加上远离真实的浮游电视剧，人物本身的多与杂空之间被活生生地压迫，人物性格迅速成长空之间也被压缩。 明明现实的主题素材不现实，我们在谈论什么样的人物形象塑造呢？

一个现象很有趣。 网民在弹幕上吐槽职场剧“大女主角”“职场精英”时，经常和韩国女演员金南珠隔着她的“雾”一起参加。 她饰演的高慧兰似乎在嘲笑国产的“女强人”。 《雾》在韩国和中国都掀起了观剧热潮，女主角的人生成为刷屏讨论的热点。 讲述了中年前人气情报女主播高慧兰遭遇的一系列内忧外患的故事。 她一边和上司斗智斗勇，一边挤死威胁自己事业前途的新人，也应对回家急着孙子的婆婆，夫妻关系维持着虚浮幸福的表象。 她的目标是不停止脚步，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改变韩国媒体和情报界的现状。 她在母亲去世的时候，没有看到最后的眼睛，而是走向了恢复自己职业生涯的采访机会。 这样多而庞杂的立体女强人形象在我们的影视剧中几乎看不到。

近年来，以40岁的女性为主角在国产剧中越来越不可能了，但最近女演员老了之后只能演到婆婆深层的原因不是不能演，而是不能演——编剧们有没有塑造这样成功的人物形象呢？

更有趣的是，《雾》的编剧对高慧兰这样的人，没有预设的角度，可以用他的眼睛“看到”她的人生和她的危机。 正因为如此，这部“黑暗的成人童话”气质冷酷，但三观极其正。 为了这样“不善良”的女主角成功地拉拢了人们，并不容易。

拍摄《情满四合院》《正阳门下小女》的导演刘家成在公开场合表示:“《大女主》并不意味着她是万能的，她在特殊的事情和时代里迅速发展出现在前台。 然后，在巨浪面前，她站稳了。 ”。 在刘家成看来，坚强的女性形象应该从我们的生活中寻找。 “在当今的社会环境中，不允许女性不自立。 否则，你可能不太容易生活。 弱小而完全依赖他人的女性反而变少了”。 “那么多独立的女性排在我们前面，为什么我们的创作者却是千人一个呢？ ”

最后，我想起了前苏联电影《办公室的故事》。 看到中年单身、男性高大背影的统计局长卡尔基纳的人一定不会忘记吧。 在中国上演的新剧版《办公室的故事》中，冯宪珍饰演了这个角色。 她每天最早上班晚下班，崇尚“劳动使人高尚”。 从今天的观点来看，她是“大女主”、“女强人”，也是被嘲笑“面包干”、“冷血动物”、“没有人情味”的古板的女性。 影片表现了她与胆小善良正直的部下瓦谢里采夫的爱情，内敛纯真，富有幽默感，融合了个人生活和社会生活，人物形象简直跃出银幕，极具感染力，久久难忘。 所以，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打破真正被人物包围的想法的当然成分，有血肉的女强人形象才能打破壁垒，真正进入观众的内心。

(李宁作者是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