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盖茨：研发出有显著疗效的疫苗或需18个月，科研人员面临巨大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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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采访的全文:

艾伦:下一位客人是世界上最富有、最慷慨的人之一。让我们欢迎比尔·盖茨。

盖茨:你好。

艾伦:谢谢你的采访。首先，家庭怎么样？你好吗？

盖茨:嗯，我认为为了尽快控制疫情而进行的社会隔离极大地影响了每个人的生活。它非常焦虑。如你所知，如果你想在网上上课，公司会议也是在网上完成的，这完全不同寻常。

艾伦:我有一个问题。在2015年ted的一次演讲中，你警告每个人这可能会发生，所以你应该为疫情做好准备。你认为你准备得足够了吗？我的意思是，即使你做好了准备，疫情的严重程度还是出乎意料吗？

盖茨:2015年的ted演讲和我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的文章旨在希望各国政府能够为下一次大流行做好准备，包括快速诊断、快速找到合适的药物和快速开发疫苗的能力，这需要比我们现在看到的更快。在过去的五年里，(比尔及梅林达·盖茨基金会)和其他各方建立了防疫创新联盟(cepi)，投资于提高疫苗的快速研发能力，但我们的目标进展只有5%，因为这种流行病比战争更严重，我们的投资、实践数量和现有能力远远不能应对。

艾伦:我不想在这里谈论政治，但是你的声明听起来有点像现任政府指责前任政府无所作为。有人同意你的建议吗？有人听了吗，但是没人注意？具体是什么情况？

盖茨:对于我们来说，很难知道我们需要投资多少钱来处理无法预测的事情，以及什么时候会发生，比如火灾、战争和地震。因此，政府需要进行评估，比如说，我们之前在非洲爆发过埃博拉，这应该让我们做好准备，还有寨卡病毒，但是呼吸系统的疫情更为广泛。在过去的100年里，还没有出现过如此严重的流行病。事实上，我甚至认为在1918年(然而，我们已经做了一些事情。例如，在一些国家，即使事先没有做好准备，通过快速行动，在不停止整个经济的情况下，也能减少因病死亡的人数。现在，这种流行病已经蔓延到世界各地，包括美国。我们需要互相学习，这样受感染的人数才能尽快达到高峰并逐渐减少。如果我们幸运的话，如果全国在关闭城市方面做得很好，如果(疫苗)测试能够有条不紊地进行，那可能就是6月初(情况会有所改善)。那么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政策呢？因为除非世界上几乎每个人都接种了疫苗，否则我们的生活不可能完全恢复到以前的正常状态。我们需要恢复制造业、建筑业，并重返校园，但大规模的公共活动仍可能使疫情反弹。

艾伦:你刚才说的是六月，但是疫苗投入使用可能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我无法想象在6月或7月不带疫苗去一家有很多人的餐馆。没有治疗，我们怎样才能逐渐让生活重回正轨？

盖茨:你说的很有道理。即使我们采取正确的方法，比如解决疫苗检测中的各种问题，每个人都可以坚持社会隔离，而且流行病学调查是全面的。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可以鼓励恢复某些活动。然而，即使如此，公众仍然担心病毒的传染性，并且不愿意这样做(政府鼓励)。例如，政府说孩子们可以回到学校，但是人们可能不希望他们的孩子回到学校。我们希望有证据让每个人都感到放心，这些活动没有被感染的危险，因为如果你想让工厂重新开工，会有足够的人值班吗？当酒店重新开张时，可能有必要鼓励用餐者扩大他们的距离。你肯定会看到需求的减少，因为每个人都经历过如此多的事情。话虽如此，我们仍需要逐步恢复正常生活，但要真正回到正轨，我们仍需要一种疗效显著的疫苗，或一种疗效超过95%的疗法。我们猜测需要18个月。

艾伦:我称你和梅林达为世界上最慷慨的人之一。你捐了1亿美元来对抗这种流行病。我记得你在二月疫情爆发时捐了这笔钱。我知道这笔钱将用于开发疫苗和研究治疗方法，作为临时的补救措施。

盖茨:基金会在传染病方面做的研究比世界上任何其他组织都多。我们重新规划了工作重点。包括受赠者在内的所有人现在都在关注新型冠状病毒的研究，根除脊髓灰质炎和艾滋病的新药研究也已暂停。然而，这些项目的基本工作原则适用于选择用于测试的治疗药物和即将投入生产的疫苗。接下来，如果这些被证明是安全和有效的，我们可以实现数十亿剂量的生产。我们所有的工作都做了很大的调整，我们已经投入资金来提高检测能力，因为在一些发展中国家，我们提出的隔离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不幸的是，这些地方的死亡人数也是最高的。

艾伦:我还是不明白。例如，如果我们找不到治疗方案，我现在显然只能在家做项目，其他人也一样。我无法想象观众坐在一起(当节目恢复正常时)，因为不是有人说这种疾病可能会在秋天再次出现吗？

盖茨:嗯，我们不知道这种传染病受季节性的影响有多大，但这对每个人来说可能都是好消息，因为如果这种传染病在夏天不那么严重，受感染的人数会大幅下降，这将有助于我们解除隔离。当然，你是对的，我们必须防止疫情再次到来，但根据中国和韩国的情况，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你也许可以回到演播室录制节目，因为会有员工互动的建议，也许每个人都会接受病毒测试，这与目前的情况大不相同。演播室可能有观众，也可能没有，但我认为介绍观众可能需要更长时间。

艾伦:说到这个，路上没有汽车，天上也很少有飞机，这对经济肯定不好，但是我们的星球从中受益。我知道你也非常重视环境保护。我听说洛杉矶的空航空公司从未像现在这样好。这简直太棒了！

盖茨:我希望每个人，比如你和我，都可以在家工作，但是那些在餐馆、工厂、建筑工地或清洁工作的人已经失去了生计。不幸的是，许多经济条件差的人是受这一流行病影响最大的人。因此，我们非常希望尽快恢复一种“半正常”的社会状态，这样疫苗就能帮助所有人恢复真正意义上的正常生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努力确保疫苗的安全性，因为70亿人将接受疫苗，基金会的科学家和其他地方的许多工作人员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最好的情况是在18个月内完成研发，但是我们不想引起太多的期望，因为我们真的不确定。正如福西和我自己所说，这只是我们估计的可能时间，可能提前或推迟。

艾伦:正如你所说，18个月对许多靠工资生活的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工资，失业率会上升。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大问题。经济如何从流行病中复苏？你有信心吗？你预计需要多长时间？

盖茨:肯定不会很快恢复正常，因为即使工厂恢复工作，社会活动恢复，人们也会非常谨慎地外出。与此同时，人们的投资将会减少，他们的工作将得不到保证，经济将需要几年时间才能恢复到爆发前的强劲水平。幸运的是，经济最终会恢复，医疗费用将由国家承担，但我们永远无法恢复那些在流行病中死亡的人。

艾伦:我还有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是否能回答它。我和粉红(美国歌手)谈过了。她患有COVID-19肺炎。她3岁的儿子已经两天没有发烧了。情况有所改善，她感觉好多了。她非常健康，但她仍然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因为最初的宣传是只有老年人或患有基础疾病的人会感染，然后我们看到婴儿和健康人会感染。她与丈夫和女儿住在一起，但他们没有患COVID-19肺炎。她生病期间没有发烧，也没有许多人有的症状。为什么健康的人会得这种病？

盖茨:我们在西雅图有一个监控网络，将来会扩展到其他地方。我们还帮助其他国家了解不同年龄、职业和社区的受影响情况。例如，我们并没有特别意识到为什么黑人社区中严重病例的比例较高。COVID-19流行病不同于流感。许多年轻人也有流感，死亡率不高。年轻人更容易感染新型冠状病毒，但死亡率和感染率不是同一个概念。老年人或患有其他基本疾病的人死亡率更高。我们对作为传染链一部分的可能生病的年轻人的深刻理解将为包括重返学校在内的一些事情提供参考，因为如果失去了三个月学习时间的学生能够重返学校并回到他们的学习进度将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艾伦:新型冠状病毒感染有剂量差异吗？你提到了医务人员的充分感染。我认为这是相对于少量的。这就是感染者表现出不同症状的原因吗？

盖茨:是的，最初的接触和感染会导致症状的不同，因为这是病毒自我复制和免疫系统判断反应之间的速度竞争。免疫系统会问，这是什么，我应该攻击它吗？当医务人员给病人插管时，他们可能会接触到大量的病毒。我们基金会所做的工作之一是，如果你之前进行了测试，你必须由一名医务人员操作，并将棉签插入你的喉咙，这样医务人员将有感染病毒的风险，所以他们必须穿防护服。我们现在正在做的是给病人棉签，自己取样，这和以前医务人员的测试一样准确。也就是说，你不需要防护设备，你可以直接把测试材料送到需要测试的人家里。我们最近刚说服FDA接受这种家庭检测方法，你可以在家庭检测后去医疗中心，以免传染他人。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自我测试拭子，它正在被推广和应用。是的，关于病毒暴露量，我们可以看到，像麻疹和其他呼吸系统疾病一样，不同的病毒暴露量所导致的症状是非常不同的。一些年轻健康的医生在感染后迅速恶化，并悲惨地死去，这就是原因。

艾伦:欢迎回来。让我们继续联系比尔·盖茨。所以，让我们在结束之前发出一些积极的信息。在目前的情况下，什么情况让你看到了希望？我们应该乐观些什么？

盖茨:现在我相信下一次疫情爆发的可能性不会被忽视。这种突然的流行病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改变了我们的经济，造成了许多悲剧。下次我们会有所准备，其他传染病也会从我们的工作中受益。我也看到许多英雄行为出现，人们站出来，社区团结起来，人们一起努力解决问题。尽管疫情不是好消息，但它甚至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人类表现出非凡的智慧和同情心，并为抗击这一流行病贡献了时间和金钱。我希望通过这场流行病，每个人都能认识到我们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因为无论是对共同体、国家还是整个世界来说，如果我们不能在世界各地结束这场流行病，新的冠状病毒可能会在美国再次爆发。

艾伦:我同意你的观点。我们需要一起抗击这种流行病。也许以前只有一些人有同情心，但是现在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想法。最后一个问题，疫情结束后你最期待什么？你最想做什么？首先要做什么？

盖茨:有些事情需要优先考虑，比如阻止艾滋病感染和彻底消灭脊髓灰质炎。可悲的是，当我们使用所有这些专业力量来对抗COVID-19的爆发时，那些需要优先考虑的事情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如果这些工作都能恢复正常，我会很开心。我想知道在我们没有进行小儿麻痹症项目的期间，这种疾病的传播是否会再次扩大。该项目受到了多大程度的干扰？我相信那时每个人都会很兴奋，因为他们可以继续他们四个月前留下的项目。

艾伦:你太棒了。请代我向梅林达问好。我真的很感激。回头见。